『光輝聚攏之處』
為她而狂喜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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球場有同伴無奈撿起地上的羽毛球拍:“這都幾點了,天都黑了!喻亭鬆你還怕打擾他們考試啊?回頭看看,藝考早就結束了!”

喻亭鬆拿出手機,手機好像浸過水,不太靈敏,給許茗調出來花店地址,指尖頓住。

原本明朗的心情,突然像塊烤糊掉的牛板筋——僵硬,糊嘴,嚼不爛的焦炙,隻剩下怔忪和難過——美院藝考早結束了?人出來了?

腦子信了,嘴不信:“我不可能錯過她。”她還沒出來。

一個寸頭男生蹲在球架下,拿毛巾擦汗,“我都想把你備註改成‘犟牛’,她考T大美院,你保送進T大,真是一路人早晚能見,你都站一天了,腿沒麻嗎?”

喻亭鬆腦子轟然,嘴上還是清淡語氣:“我還沒看見她。”她一定還沒出來。

許茗審視著,難道是傻大個?

可看他和朋友間的自如相處又不太像。

性格姑且不議,許茗是看臉的人,再加上圈子劃分——被保送進T大……嘖,畢業早了。

“帥哥在等誰?妹妹還是朋友?”許茗抱著胳膊看他。

給他洗洗澡去去味,還是挺不錯的。反正快畢業了,輕佻一下留個爛攤子,她完全沒心理負擔。

稱呼從同學變成帥哥,這就是年薪六十萬的底氣。

喻亭鬆側身拎起地上的半瓶礦泉水,舉手投足間充滿肌肉緊實的雋秀風度,輕抿一口,淡淡瞥向黑色腕錶,又以灌的方式,仰頭一飲而儘。

他把花店地址念給許茗,一問一答卯不對榫,就算是拒絕搭訕:“他家花提前半年預定,可以寫卡片。”

許茗手機搜了下,謔,這麼貴,那不給許相曲訂了。

剛剛那個寸頭男生,甩甩毛巾吊兒郎當走過來,隔著鐵絲網朝喻亭鬆脖頸吹一口氣。

見喻亭鬆渾然不覺,魂早就不知道飛哪去了,挑挑眉梢,毛巾掛在肩膀,抄起胳膊痞氣十足地歪倒在鐵絲網上。

“犟牛,跑腿小哥剛給我打電話,還有五分鐘能把衣服送過來。一開始他還問我,說怎麼讓他去商場買全套衣服。”

寸頭男生名叫史霽,嗓音生來渾厚,不刻意板正,也會有播音腔:“人家也是真性情,他看尺寸,以為你是霸總小說裡過了夜的情郎。細一看,地址是T大,支支吾吾問我是不是回不去宿舍了。我把你下午跳水井救人的事兒說了一下,他直拍掌誇你,要優先你這單,恨不得飛過來。”

許茗摸著下巴咂摸,他身上的味道,原來是因為下了汙水井救人,也不是那麼難聞了。

喻亭鬆盯著人影鬆散的美院玻璃門,心不在焉道:“手機泡水不能用,你幫我取衣服,回頭給你轉賬。”

讓他再守一會兒。

史霽舌尖抵上顎,亮了個響,這事兒好辦!

“人救上來了嗎?”許茗問。

史霽笑:“救上來了,一個八歲的小孩,”雙手插兜,努努下巴指向喻亭鬆,“去取花的路上聽見呼救,井裡面全是電線他他媽也敢跳!”

“不是說下午發生的事兒嗎?到現在沒洗澡換衣服?”

“耐不住我這哥們腦子軸啊,死心眼一個!救完人一看時間不趕趟了,把人小孩塞路邊超市就跑了,火急火燎取了花,來這守著站軍姿。”

史霽很看不慣的樣子。

他走出球場去迎跑腿小哥,無意間瞥一眼許茗脖子上掛的相機,回頭盯著喻亭鬆的手看。

“啊對,我剛想起來,你織半年的那條圍巾呢?不是說冉楓君畫一天了,手肯定冰冰涼,要拿來給人家捂捂手?”

“跳井的時候當繩子使,臟了也就扔了。”

喻亭鬆當時右臂托著小孩,左臂綁著圍巾,隻靠一條手臂的力量往上騰挪,臂彎有了些勒痕,被完美掩蓋在外套下。

情,親情、友情、愛情,從來不該是諱莫如深的陰惻秘密。

所以喻亭鬆從不加以掩飾真心,就算史霽說出來冉楓君的名字也沒什麼。

許茗聳聳肩,看出對方無心玩鬨就不會自找沒趣。

問完自己感興趣的事,想起耐心告罄的許相曲,快樂侃大山:“妹兒啊,不是姐不給你買好看的花,實在是時間不夠充裕,你麻溜出來,我給你拍兩張照片紀念一下就行了!”

許相曲堵在走廊寸步難行,聽了半天的模糊對話,實在頭疼。

對冉楓君耳語:“去找我姐,她說要幫咱倆拍照留念。”

咱倆?

倆?

“不是,”許茗聽見,有點愣:“我以為隻有你自己,你和你朋友在一起啊?”

許相曲她可以隨意禍害,可有朋友在,那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。

“對啊,我朋友,冉楓君。”

冉楓君聽見許相曲這樣明確的介紹,低頭笑了。在她看來,完美的社交是尊嚴在呼喚面子痛飲一碗酒,是一個人坦坦蕩蕩地向另一個人敞開自己的孤寂。內向造成的孤單,讓她遇見生動積極的人,會厭倦沉默,嚮往熱鬨。

想和熱烈的人做朋友,又希望這對雙方來說,都稱不上打擾。

想和熱烈的人做朋友,又遲疑,猶豫,在細小事情中糾結——自己不會活絡關係,有了自己的參與,會不會打破他人已經融洽的氛圍。

不願自私,做不到主動,於是希冀於對方可以先看見自己。

她這才明白,精神供給,原來也無需自給自足。

“冉、楓、君?”

許茗嘀咕,緩緩轉身,眼含深意地對喻亭鬆挑眉。

喻亭鬆顯然對這三個字極其敏感。空瓶子輕輕放在腳邊,直起身取下額間藏藍色的運動髮帶。額發輕撓濃黑且密的眉,杏眼眼神明亮澄澈,路燈覆了半身扯出鼻梁的側影,更顯五官立體硬朗。

緊盯許茗的手機,眼神突然活泛。

“可我這隻有一束花,你拿她不拿,這拍照多難看啊!”

她大聲說話,故意說給捯飭自己形象的喻亭鬆聽。

喻亭鬆不作考慮,把花遞給許茗。

許茗會意,希冀冉楓君能聽到她的大嗓門:“弟弟,要不,你手裡的百合花租給姐姐?或者我買也行。”

不怠慢我家小許的朋友,又證明自己不是毫無準備,許茗在心裡狠狠誇自己八面玲瓏的演技,同時感謝喻亭鬆的配合!

掛斷電話後,許茗見喻亭鬆轉身就走,很意外。

“冉楓君對我來說還是個陌生人,我說那些,隻是需要一個和她見面不尷尬的由頭而已,這花你不親自送?”

其實喻亭鬆一直注意著避免交淺言深,但耐不住史霽這王八蛋全給他吐出去了。聰明人之間不需說透,喻亭鬆遲疑很久,搖頭,撣撣衣襬就是回答。

就算換了衣服,也還是邋遢。

“你送給她,比我坦然多了,冉君也容易接受。”

原來沒有早戀。

許茗笑容更盛,笑喻亭鬆的傻氣,也讓她對冉楓君更好奇。

喻亭鬆轉身回球場時,許茗想了想,還是叫住他:“姐姐我今天就不成人之美了!但可以給個建議!”

喻亭鬆死心眼,討厭别人的建議,但他認真的時候,會有禮有節,有思有量。

“還有半年畢業,畢業你就别搞暗戀那高深一套了,能行就行,不行拉倒!找個茶莊,找個咖啡廳,約人出來一嘮嘮一天!把這幾年的小心思都說明白兒的!”

喻亭鬆仰頭望天消化掉許茗的話,對她露出一個明朗大方的笑。左手食指拇指伸展,比了個手槍手勢,穩穩指向她,隨後從兜裡掏出一塊今早鄰居家結婚分給他的喜糖,隔空拋過去,倒退著小跑:“謝了!”

球場上的朋友想勾住他的肩,聞到他身上的味道,驚呼著扭身避開。喻亭鬆笑罵著,拿了不知道誰喝剩的半瓶礦泉水,舉高從頭頂淋下去,晃著未濕透的頭髮甩乾。

十八歲真好啊。許茗騰不出手,用百合花接住了糖,撿起來聞了聞,沒敢吃,但也好好收下了。

有點想重念高中,永遠隻當一個懵懂學生。

大家都傻得可愛。

·

走出美院時,正值在校大學生下課,大學校園內樓與樓之間曲水潺潺,橋上自行車車鈴叮叮噹噹,騎行過去,肉包與醬香餅的味道飄進湖上黑天鵝的鼻腔。

“給你的!”

冉楓君剛攏緊身上的外套,就被一大束橙色百合花撲了個滿懷。驚愕之餘,聽見來人爽利的聲音。

“冉楓君?”

冉楓君接穩鮮花抬頭,知道她是許相曲的姐姐,但不知道怎麼稱呼,便輕輕吐氣,微笑著打了聲招呼:“你好。”

許茗愛帥哥,但更欣賞美女,乍被氣場氣質驚豔到,盯著冉楓君左瞧右瞧。

“你是不是比許相曲高啊?許相曲都有一米七三了,你多高?”

許茗伸手比量了一下自己和冉楓君的額頭,又比量了一下許相曲。

冉楓君低頭瞧著懷裡的橙色百合花,有點意外——不久前她見過,就連包裝都和考場窗外那個男生手中的一模一樣。

她不知道這束花怎麼會到自己手裡,還也不是,接也不是。

懵懵地看一眼許相曲,輕聲回:“一米七五。”

許茗看出冉楓君的不自在,也沒在意。

自顧自隔著羽絨服摸了下她的腰,目露驚訝:“這比例!你不考繪畫的話,都可以去考服設專業了!他們每年畢業展都上T台。”

冉楓君是她不久前八卦的女主角,許茗激動到都不帶眨眼的:“這麼禮貌我還真挺喜歡你的!叫我茗茗姐!”

許相曲看姐姐喝醉了似的熱情模樣,在旁邊有樣學樣,嘀嘀咕咕仰頭望天,陰腔怪調撇嘴:“叫我茗茗姐。”

許茗一下子不笑了,狠狠剜了一眼許相曲。

戀戀不捨地又摸了一下冉楓君的臉頰,一個兩個,怎麼皮膚都這麼好。

不遠處的喻亭鬆剛去洗手間換完衣服,一身白衣白褲奔跑在籃球場上,接過場上其他人拋過來的籃球,在無數次的起跳落地後,仍舊張望著冉楓君的方向,碎步小跑著與她的距離近了三米。

眼中帶笑,目不轉睛。

終於見到了……

喻亭鬆心臟打鼓,瞧冉楓君萬般小心地捧著他剛剛攥過的花,想,他們手中一定擁有相同的溫度。橙色百合她會喜歡嗎?一直盯著瞧,應該是喜歡的……

那,自己身上的白色衣服應該也挺亮眼的。

喻亭鬆想讓冉楓君看見自己,於是表現欲過旺,緊張得原地做弓步,拉伸後跳高,同手同腳三步上籃。

會為冉楓君一個不知所以然的眼神而狂喜,為這樣一個狂喜的自己,決定再接再厲。

球進了。

史霽一把擁住他:“你小子行啊!像個螃蟹一樣紮馬步截球,還能像花樣滑冰似的進球呢!”

喻亭鬆任他嘲諷,任他猛拍後背調侃。

他望見冉楓君被許茗摸腰,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圓了。

聽不見四周運動鞋的踢踏、看不見附近籃球的扣殺、忽略掉朋友屢屢不絕地笑吼聲。

更在目睹許茗上手摸臉後,呼吸停止零點一秒,不顧氣度,像踩著加速帶一樣衝出去。

球場門口的朋友眼疾手快,一人在背後箍著他的肩膀,一人拖著他的胳膊。

坐在地上喝水的兄弟水瓶都沒來得及放下,一側腰就撲在喻亭鬆腿上,含含糊糊嚥下一口水:“冷靜!喻總冷靜,都是女孩子……”

“對啊,我大姑也經常摸我二姨。”

“說不定那個姐姐在給她抹雪花膏!”

一幫傻子。

沒來得及衝上來的史霽默默抹了一把寸頭,全場就他在認真打球是不是!

他們這一群高三生齊聚T大,本來就是想湊湊熱鬨,看看喻亭鬆念念不忘的冉楓君長什麼樣子。

但史霽不同,他和冉楓君曾是高中同班同學,高二下學期,冉楓君去美術集訓,他被母親從城東區的一中轉學到城西區的二中。

二中,喻亭鬆所在的高中。

史霽一直覺得,冉楓君看起來太傲,過去在一中也沒和她說過幾句話,沒什麼可關注的。今天來,純粹是T大難得開放,逛逛知名學府也算不虛此行。

更何況……

史霽堵在喻亭鬆面前,播音腔一字一頓:“你不是說,冉君根本不認識你?”

喻亭鬆聽到這句話,忍不住皺眉,喉結吞嚥:“她不是不認識我,隻是太久沒見不記得我。那學姐動手動腳我看著不舒服。”

“然後呢?”

史霽掰喻亭鬆的胳膊,把他擺成一個“大”字,“這樣護在冉君面前,讓她們三個女生都把你當神經病?”

喻亭鬆張口想辯駁,可他也知道,史霽是在警告他的神經質。

“一碰上冉楓君,你就沒腦子!”史霽覺得無語:“你忘了我剛轉學那天,在操場,你和我說過什麼話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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